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9 08:47 编辑
1. "老板,来碗豆花!" "诶,来喽。" 随着一声爽朗的应答,一个身着灰白布衣的男人从灶台后转出。 他约莫三十上下,面容清秀,眼角已有了细纹,却掩不住那双含笑的眼睛。 崔十四用围裙擦了擦手,端着一碗雪白细嫩的豆花快步走来,豆花在碗中微微颤动,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红亮的辣油。 "张叔,您的老样子,多放辣。"崔十四笑容可掬地将豆花放在桌上,又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小碟豆泡,"这是新做的,您尝尝。" 食客老张舀了一勺豆花送入口中,满足地眯起眼:"十四啊,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。听说你要关铺子?" 崔十四正用抹布擦拭邻桌,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,脸上却浮现出骄傲的神色:"是啊,不干了。我家小弟今年要上京赶考,我得陪着去。"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,仿佛弟弟的功名已经唾手可得。 崔十四这辈子最骄傲两件事:一是这手做豆花的绝活,在十里八乡无人能及;二是他那才高八斗、风度翩翩的弟弟崔时蕴。 老张摇摇头,"读书人是金贵,可你这铺子……" 话未说完,铺子门口的光线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。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站在门槛处,手中提着一个食盒。 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,剑眉星目,气质清冷,与这市井小摊格格不入。 "时蕴!"崔十四眼睛一亮,连忙迎上去,"你来得正好,我这儿刚忙完……" 崔时蕴将食盒重重放在桌上,发出"砰"的一声响。 他看也不看崔十四一眼。 "我说过,不需要你陪我去。" 说完转身就要走,崔十四慌忙拉住他的衣袖:"时蕴,你一个人上路哥怎么放心?先坐下吃点东西……" "别碰我!"崔时蕴猛地甩开他的手,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。 他整了整被扯皱的衣袖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。 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,其他食客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这一幕。 崔十四讪讪地收回手,他打开食盒,里面是一碗白米饭,一碟青菜和几片咸菜,粗茶淡饭,却摆放得整整齐齐。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两年来,无论崔时蕴多么冷淡,这午饭却从未间断过。 崔十四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,弟弟十六岁生辰。 崔时蕴刚中了秀才,他破例允许崔十四准备了一桌酒菜,甚至还喝了几杯。 那时的崔时蕴虽然为人清冷疏离,但对他这个兄长还算亲近。 他们相依为命长大,崔十四靠这豆花摊供弟弟读书,两人虽不富裕,却也其乐融融。 直到那晚三杯黄酒下肚,他看着烛光下弟弟那张越来越像那个人的脸,鬼使神差地,他将弟弟压在了床上。 崔十四至今记得崔时蕴当时的表情,震惊、愤怒,却又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。 更让他困惑的是,明明自己才是被进入的那个,明明崔时蕴也在过程中显露出享受,为何事后却总是那副被强迫的模样? 这两年来,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扭曲而微妙。 崔时蕴白天对他冷若冰霜,夜里却有时会摸进他的房间。 第二天醒来,又会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他,仿佛崔十四是什么肮脏的东西。 "老崔啊,"老张叹了口气,"你这又是何苦?你弟弟明显不待见你。" 崔十四小心地合上食盒盖子,笑了笑:"小孩子脾气罢了。他从小就这样,面冷心热。"说着指了指食盒,"这不是还给我送饭吗?" 他转身回到灶台前,继续忙碌起来,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进京要带的行李。 无论如何,他都要陪着崔时蕴去赶考,这辈子都要和崔时蕴绑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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