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对辣椒过敏 于 2025-6-8 23:17 编辑
正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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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。
看着我。
像是呼吸一样，伴随着我，如影随形。
他就这样无时无刻地待在我身边。这既令我感到几丝心安，也让我禁不住地感到心慌。
他没有害过我。
·
很早以前，我便发觉了他的存在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只是觉得总有一道视线在凝视着我——我还不能确定。
因为每当我回头，那儿从来都是空无一人。
但我肯定，他并不是我的错觉。不管什么时候，不管我在哪，他都会一直、一直地看着我。在暗处，一声不吭地凝视着我。
如此般，不曾离去。
……
我有一个男友。我很爱他。
……
男友白天常常出门，晚上不一定会按时回家，身上往往都带着满身的酒气。
他不可能是去工作，我当然清楚他出门会去哪，会做什么。
只是我不在意。我都不在意。
只要他可以回来，回来继续陪着我，拥抱我入睡……就算是暴力的性事，我也可以忍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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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常与他吵架，可他脾气不好，大抵也讨厌我那软弱的性格，常一言不合便动了手。
我没有怨言，我不反抗。只要他还愿意留下来，怎样我都无所谓。
……
然而，最终他也还是离开了。
……
一切都是从男友喝醉酒的那天起。
那夜，他酩酊大醉，进了门就迫不及待地推着我抱着我，开始脱我的衣服。
浓重无比的酒味一如既往地喷吐在脸上。只不过他今夜比以往更为凶狠。
我挣扎着逃离他的禁锢，爬过去关上了门。
我在心里默默祈求他不要在我的脸上留下伤痕，因为明天我还打算出一趟远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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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做着做着却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，他扼住我的喉咙，大叫着要掐死我，我太害怕了。我扒着他的手，拼了命地呼吸，我感到眼前发黑，就要昏过去。
那时是真的快要死掉了，我感到无助极了，喉咙发紧，泪水不停地往外淌，又没有人可以救我。
随后他便出现了。他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，拿起那把刀，杀了他。快。
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，突然的，桌子上的刀就那样哐当一声掉落下来——我挣扎着捡起它，握住刀柄胡乱地向后刺。
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下来，我听见男人在身后大声咒骂的声音，我不知道我划伤了男友的哪里。
这世界天旋地转。我撑着地板坐起身，不停地咳嗽喘息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眼泪一直一直不停歇地流，然后我听到自己忽然像发了疯般地尖叫起来，我发现自己再次握住了那把刀，转过身朝男友的身上刺了好几下。
男友似乎清醒了不少，他惊恐地避开了我的第二刀，我知道那一刀是刺向心脏的，但那时我简直就像是灵魂与肉体脱离了，我是飘着的，存在那具身体里的人根本不是我。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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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快又藏匿起来，藏到黑暗深处。
我被拽回这具肉体之中。看到男友满身的血，我吓得近乎魂飞魄散，我觉得恐惧觉得痛苦觉得悔恨。我颤抖着手拨了120。
——我没想那样做的。不是我做的。
……
幸而男友伤得并不重，他也并没有报警。只是自那以后，他就再没来找过我了。
可我不能失去他。他不接我的电话，不回我的短信，我跑遍了所有他可能待着的地方，最后我在他一个朋友那儿找到了他。
我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，低声下气地央求他回家，求他不要离开我。
回来吧。
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。
……
男人却烦躁地、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我。
他的额头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，看起来狰狞而恐怖。不过还好没让他完全破相，他还是那样好看。
……
他冷着脸骂我疯子，要我不要纠缠他，说讨厌我，整天哭哭啼啼的，哪像个男人，真恶心。
他踹开我，自顾自地摔上门。在最后的一丝门缝里，他眼神冰冷地注视我。
“快滚，贱狗。别再找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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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门被狠狠地摔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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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傻傻地站在那门前。
我听到大脑一点点炸开的声音。身体刹那间如坠冰窖。
我一路哽咽着回了家。无论如何我克制不了我泛滥的情绪，实在对不起对不起。
我对那些冷言冷语早已麻木不已，可每当它们无数次地重现于耳边，心脏还是会抽痛个不停。
……
我心里也清楚，他只是喜欢我的身体，愿意回来不过是看我可怜，也是我巴着他求着他让他陪着我。
他的那些朋友也从来都不是朋友，都是他的情人，他的床伴。
我不在意这些。我的要求很少，我只想要他留下，在我身边。
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，我只不过是渴求他的一点爱，渴望每夜能有个人拥抱我陪着我。让我不至于独自徜徉于黑夜。
或是就此孤独地悲哀地死去，死于此。
不要，不要，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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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友走后，我又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
我的失眠自小就严重，那时候没有母亲在身旁我就睡不着，母亲因痴呆进了养老院后，我的失眠更是愈演愈烈。
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亲手了结了自己的一生。我从前总是害怕，怕自己也会那样做，母亲每次提到他都难过得伤心欲绝。但我并不想让母亲伤心。
母亲清醒的时候，就抱着我说要我不要像父亲那样，伤害自己，也伤害别人。
但我觉得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。我对不起我的母亲。我总是做不到遵守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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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得不重新服用安眠药入睡。
可我依旧常常在凌晨就惊醒。
那道视线依旧在暗处，静悄悄无声无息地，窥视我的一举一动。
像是野兽，像是谁的凝视。
而每次惊醒，我都会下意识地眯着眼像他那样窥视着，却依然从来都一无所获。
……
我不觉得那是小偷，也不觉得那是跟踪狂。
他的视线没有恶意，我知道。或许他不是人，是个幽灵，是个怪物。
我不能安心，因此不敢关灯睡觉。
我总会感到心绪不宁，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，一觉醒来后腰酸背痛，精神恍惚，头痛欲裂。很困，却又难以再入睡。
那段时间我的身体情况愈发糟糕，有很长时间没能打起精神来上网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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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当我再次惊醒过来，床头原本亮着的灯也被关掉了。
我孤零零地置于寂静的黑暗之中。
我睁着眼，想坐起身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。
我听到厨房里的水龙头不停流水的声音，水哗啦啦砸在台子上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晰，简直就像是在我房门外一样。
那水一直地不停地流，流到了我的卧室，浸湿了地板，淹了我的卧室。我的四周都是水，水，水。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，我想大声呼救，想要逃走，我恐惧极了，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，几乎像是要剖开胸膛，直直地往外冲。
水终于淹没了我的脸，死亡般的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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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隐隐中，我竟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。
随后我便猛地再次惊醒过来。床头的灯还是开着的，空调制冷正常运转，一切好似没有什么不同。
我的心脏却仍在砰砰地跳个不停。
——他现在就在我的身旁。
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，他离我很近，几乎就是贴着我的身体。
是他救了我吗？我想。
我的冷汗直流，憋了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点儿地淌到枕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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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之后的夜晚里，我都不敢睡觉，常开着灯把自己闷在被窝里玩手机发呆到天亮，虽然大多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。
白天，我坐在窗边可以发一整天的呆。
我会不自觉地就开始哭，用尖锐物品往自己身上划，我竟感知不到疼痛，心里麻木到空洞。我很害怕，这让我感觉我不再是个活着的人了。
当我回过神的时候，又不禁后悔我这样伤害自己，我一次次地违背着我对母亲的承诺。
我不得不穿得严严实实再出门，我怕被人当做精神病。怕吓到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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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，我就到养老院去看我的母亲。
母亲的状态还不错，她记得我是谁，亲昵地叫起我的小名。我鼻子发酸，差点儿没落下泪来。
护士关心地问我，最近怎么样，和男朋友和好了吗。
我很是感激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，说，分掉了，但我会好起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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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大概就是我的幸运日吧。
我本想要酒吧去找个男人，放纵一下自己。
到洗手间的时候却看到了我的前男友，他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，撞到我后看也没看我一眼。
我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，然而还是压不下胸腔里的那股闷气。胸闷，喘不过气，我想吐。
我走过去扭开了水龙头，洗手。我不停地搓手，水哗哗地流下，穿过指缝砸向洗手池底，流入黑乎乎的排水孔。而我的大脑是空白的，茫然得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我又开始哭了。它们源源不断地顺着我的脸颊滑到下巴，滴落在洗手台上，留下一圈圈透明的泪渍。
有人走到我身边，用着温柔低沉的声音问我：“你怎么啦？没事吧？”
我缓缓地抬起头，眼泪无声地流。我竟感觉——那简直不像是我在哭，那只是我的的身体在哭。
我再次感觉到，那个人、他——就在不远处看着我。或许就在我的身后，或许就在洗手台下，或许就在某个半敞着的厕所隔间里，透过缝隙偷偷看着我。
我朝身边那人伸出手，用力地、再用力地抱住了他。我向这个陌生的男人提出一个荒唐的请求：“今晚可以陪陪我吗？求求你，谢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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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男人到酒店开了房。
那个夜晚，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他只是体贴地拥抱了我一整晚。他是个温和而绅士的男人。我不可自拔地沉醉于他的怀抱，贪恋着他的温柔。
我就这样同他一见倾心了。
我们每天都联系，偶尔见上几面，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关系。尽管晚上我还是会频繁惊醒，但总算是有了点依靠，不再频繁地心惊肉跳，噩梦连连。
他告诉我他是单身，交往的女朋友在之前分了手。那天我主动联系上他，想要他晚上来我家陪我。我说我每晚都害怕，总是想他，睡不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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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来了，我打起精神做了一顿拿手的菜来迎接他，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。
吃完饭，我和他共枕，互相拥抱，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。我贪恋他的抚摸，这让我想起了我早逝的父亲。在他还活着的时候，我依稀记得他常这样摸我的脑袋……
那个晚上，我脱光了衣服，将自己整个人交给了他。他说自己第一次跟男人做，此前都没敢实践过，因此大部分都是我在引导他，他学的很快，让很久没有尝过性事的我欲仙欲死，终于在他的怀抱下忘我失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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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个如影随形的人依然伴随着我，我感受到他的目光，他正在暗处窥视，我正在他的注视下高潮。
不知为何，这注视里似乎怀着某种沉重的情绪。
我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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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彼此相伴，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日子。那几天他每晚都到我家来，和我聊天，和我做爱。白天他出去工作，亲着我的额头和我告别，这种温存让我干涸的心又像是缓缓流起了被阳光照射过的涓涓细流，温暖，又舒畅。
我的气色终于开始转好，失眠偶尔有，但男人在的时候我都睡得很安稳。
我对未来充满了期盼，总是幻想我和他未来美好的生活。我们两个人同居，他在外工作，我在家写作赚点小钱，干家务活、为他做好吃的饭，然后再养一只猫或者狗，如果他想，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小孩……
早晨起床我为他做好爱心早餐，我送他出门，他亲吻我的额头，我们深吻，舌尖交缠。
他提着公文包，在晨曦之下朝我笑着挥挥手，远去。
一路顺风。
我也笑着挥手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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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实依旧那么的残忍、无情。
我的愿望从未成真。
所有美好终会化为虚无的泡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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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妻子在他那天离去后便找上了门，女人把家里弄得一团糟，我和他买回来的所有精心布置的装饰品都被扯弄下来，被人在地上来回践踏。
她带来了好几个人。我被打得近乎昏厥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老天啊，为什么我又这样了？
我羞愤欲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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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医院醒来，身边空无一人。我现在又成了漂泊的人了。
没有朋友，没有爱人。没有人爱我，没有人愿意陪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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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的温馨都仿若幻象。顷刻间便破碎得一片不剩。
我回到家，回到这个混乱沉寂空洞的家。
疲惫地在床上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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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在半夜打来了电话，他喝醉了，站在门外，要我开门。
我内心挣扎，最后为他开了门。对他，我竟仍怀有一丝期待。
尽管如此，他会不会、会不会为了我而离婚，我们继续像之前一样，那么美好、那么幸福、那么契合地生活在一起？
这梦，请让我再做得久一点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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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进门便抱紧了我，酒气冲天。我吓得浑身僵硬，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动。
他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抱住我，我在他的怀里颤着抖。他不停地亲吻我，一边对我说着对不起，他说自己也不想这样，但是他实在是太爱我了，他对我一见钟情，情难自禁下才没有对我说实话，他很害怕我会拒绝他。
我不能确定他哪句话是真的，哪句话是假的，但是那个晚上，我又毫无保留地作践自己，和他又上了床。
我知道这样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。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女儿。我很愧疚，可是我真的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，再被抛弃，我恐怕真的就活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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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他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，他回来的次数也变得寥寥无几。每一次他来，我总要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和我在一起。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，而我也是真的爱他。
我知道他过得很难，我也不想那样催促他。
可我现在又开始了。我每日每夜的吃不下饭、失眠、胃痛。我很怕那一天还没有到来我就先死掉了。
有段时间，他再也没来了，我不敢频繁地和他打电话发短信，我怕被他的妻子发现。
就这样过了半个月，我成天浑浑噩噩，生不如死。脑子里胡思乱想的，他会不会是出事了？他又找上别的情人了？还是他……不要我了？
一想到这里，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。
再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打了电话过去，却很久都没人来接。
我打了不下二三十次。却从来都是无人接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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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终于再次被人抛弃了。
几天来我消瘦了许多，也哭得多了，再哭不出来了。心里空空的，什么也没有，身体上却哪哪儿都难受。
我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不要我了。明明不久之前，我们还是那么的相爱。
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，我该怎么办，我要怎么办，接下来怎么办？接下来怎么办？
我感觉到他又靠近过来，这些天都是他在陪我。他就坐在我身旁，轻轻地拥抱了我，对我说，走吧，去找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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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寻着印象来到了他的家门前。平复了很多次呼吸，我紧张地按下门铃。
开门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，是他的女儿。
愧疚再次涌上心头。
他不该骗我的。我的鼻子酸涩，我又想哭了。
如果早知道，我肯定不会招惹他。他让我又依赖上一个人，现在又把我狠狠推开。
一次次地被抛弃。
我抓紧他们，就像是将死者抓住一块一块的浮木，那既是是救我命的稻草，也可能下一秒就会带着我坠入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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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弯下身，轻声问道：“你的爸爸呢？他在家吗？”
小女孩怯怯地看我，眼里忽然涌起泪花，她抽泣着，一句话也不说。
我的心跳又加速起来，直觉让我想要退却，我差点转身就欲逃走。
他就在我背后，默默地注视着我。这成了支撑我的最后一点儿力量。
我想开口向女孩问个明白，女孩的妈妈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，女人看见了我，就变得癫狂起来，我很害怕，声音颤抖地问她：“他……是不是出事了？”
女人的巴掌凌冽而狠厉地打在了我的脸上，我摔倒在地，听到女人声音尖锐地叫着：“他死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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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欺骗我的男人被车撞死了。就在最后一次离开我家的路上。
我想起他离去时，那股心悸的不祥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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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，泪水已然停不下来了，我任它淌着淌着，浸湿我的衣襟。
天知道我有多么痛苦。我的心再一次干涸，连血也流不出来，干巴巴的，已经彻底死掉了，被人杀死了。
我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男人。我甚至需要不断地从别的男人身上获取安全感。命运却如此作弄我，让我这样凄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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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我上学时交往过的那些男生，他们现在都各自的有了新欢，或是与女人结婚生子，或是找到了情投意合的男人相伴终生。
我祝福他们。也羡慕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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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到最后都只剩我一个人。
我站在高处，风很大，吹得我摇摇欲坠。
他就在我身边，我伸出右手，他轻轻地牵住了我。
冰凉凉的。
我们牵着手，自高处一跃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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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凛冽地刮着我的脸。此刻我却感到无比的满足。前所未有。
再没有苦痛。
（完。） | 
发表于 2025-6-8 23:13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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