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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代] 豆花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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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 |阅读模式
文章
简介: 偷走旧爱的儿子,养成忠犬小狗。
进度: 完结
类型: 小说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5-1 11:58 编辑

崔十四曾是江湖杀手“夜鹰”,
因爱生恨拐走盟主之子,隐姓埋名将其抚养长大。
他倾尽所有供弟弟崔时蕴读书科考,却在对方功成名就后,被迫直面扭曲的真相。
当弟弟迎娶贵女、盟主再度现身,崔十四的执念被一一击碎。
他贪恋虚假的温情,却终究只是局外人。

崔十四(不算太贱的受)×崔时蕴(不算太渣的攻)




完结了!!!开心!!!祝各位看官看的愉快!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9 08:47 编辑

1.
"老板,来碗豆花!"
"诶,来喽。"
随着一声爽朗的应答,一个身着灰白布衣的男人从灶台后转出。
他约莫三十上下,面容清秀,眼角已有了细纹,却掩不住那双含笑的眼睛。
崔十四用围裙擦了擦手,端着一碗雪白细嫩的豆花快步走来,豆花在碗中微微颤动,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红亮的辣油。
"张叔,您的老样子,多放辣。"崔十四笑容可掬地将豆花放在桌上,又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小碟豆泡,"这是新做的,您尝尝。"
食客老张舀了一勺豆花送入口中,满足地眯起眼:"十四啊,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。听说你要关铺子?"
崔十四正用抹布擦拭邻桌,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,脸上却浮现出骄傲的神色:"是啊,不干了。我家小弟今年要上京赶考,我得陪着去。"
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,仿佛弟弟的功名已经唾手可得。
崔十四这辈子最骄傲两件事:一是这手做豆花的绝活,在十里八乡无人能及;二是他那才高八斗、风度翩翩的弟弟崔时蕴。
老张摇摇头,"读书人是金贵,可你这铺子……"
话未说完,铺子门口的光线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。
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站在门槛处,手中提着一个食盒。
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,剑眉星目,气质清冷,与这市井小摊格格不入。
"时蕴!"崔十四眼睛一亮,连忙迎上去,"你来得正好,我这儿刚忙完……"
崔时蕴将食盒重重放在桌上,发出"砰"的一声响。
他看也不看崔十四一眼。
"我说过,不需要你陪我去。"
说完转身就要走,崔十四慌忙拉住他的衣袖:"时蕴,你一个人上路哥怎么放心?先坐下吃点东西……"
"别碰我!"崔时蕴猛地甩开他的手,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他整了整被扯皱的衣袖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。
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,其他食客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这一幕。
崔十四讪讪地收回手,他打开食盒,里面是一碗白米饭,一碟青菜和几片咸菜,粗茶淡饭,却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两年来,无论崔时蕴多么冷淡,这午饭却从未间断过。
崔十四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,弟弟十六岁生辰。
崔时蕴刚中了秀才,他破例允许崔十四准备了一桌酒菜,甚至还喝了几杯。
那时的崔时蕴虽然为人清冷疏离,但对他这个兄长还算亲近。
他们相依为命长大,崔十四靠这豆花摊供弟弟读书,两人虽不富裕,却也其乐融融。
直到那晚三杯黄酒下肚,他看着烛光下弟弟那张越来越像那个人的脸,鬼使神差地,他将弟弟压在了床上。
崔十四至今记得崔时蕴当时的表情,震惊、愤怒,却又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。
更让他困惑的是,明明自己才是被进入的那个,明明崔时蕴也在过程中显露出享受,为何事后却总是那副被强迫的模样?
这两年来,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扭曲而微妙。
崔时蕴白天对他冷若冰霜,夜里却有时会摸进他的房间。
第二天醒来,又会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他,仿佛崔十四是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"老崔啊,"老张叹了口气,"你这又是何苦?你弟弟明显不待见你。"
崔十四小心地合上食盒盖子,笑了笑:"小孩子脾气罢了。他从小就这样,面冷心热。"说着指了指食盒,"这不是还给我送饭吗?"
他转身回到灶台前,继续忙碌起来,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进京要带的行李。
无论如何,他都要陪着崔时蕴去赶考,这辈子都要和崔时蕴绑在一起。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8 10:43 编辑

蹲蹲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8 14:31 编辑

2.
纵使崔时蕴冷着脸百般推拒,兄弟二人终究还是踏上了进京的官道。
崔十四背着全部家当跟在弟弟身后,像只忠心耿耿的老狗,连崔时蕴脚后跟扬起的尘土都觉得是香的。
京城繁华迷了崔十四的眼。
他年近三十却仍像个少年,尝遍了街头小吃,听够了勾栏小曲。
可玩乐终归要银子,他很快就在西市支起了豆花摊子。
木招牌上"崔记豆花"四个字,是央着弟弟写的,虽被嫌弃"市侩",到底还是求来了。


日子就这么流淌过去。
崔十四天不亮就磨豆煮浆,崔时蕴则整日闭门苦读。
偶尔夜深,弟弟会突然出现在他床前,事后又恢复那副疏离的模样。
崔十四总想,这样也好,至少人还在跟前,至少他还是有人陪着的。


放榜那日,崔十四破天荒地没有开张。
他坐立难安,在铺子前来回踱步。
报喜人扯着嗓子喊:"崔家郎君高中榜眼!"
崔十四恨不得以头抢地,以谢天恩。
人群像潮水般涌向新科贵人,可当他在人群中找到崔时蕴时,那张俊秀的脸庞依旧平静如水。
新科榜眼骑着高头大马游街,少女们抛来的鲜花落满肩头。
崔十四站在人群最外围,看着那个自己用养大的少年郎,如今成了万人景仰的朝廷新贵。
他粗糙的手掌搓着围裙,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。他想,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。


直到那天傍晚,一纸烫金婚书递到崔十四手中,宰相府要招崔时蕴为婿。
管家模样的老者正拱手:"我家小姐,与崔榜眼正是天作之合。"
屏风后转出个身影,崔时蕴不知何时换了簇新的云纹锦袍,一脸鄙夷看向崔十四。
"夜鹰,戏演够了吗?"
案几上的婚书红得刺眼,崔十四突然想起离乡那晚,崔时蕴耳鬓厮磨间说的"恨你"。
原来不是气话,而是他早已知道真相。
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8 14:32 编辑

3.
"你想起来了?"
"我从未忘记过。话说,还要多谢你带我逃出魔窟。"
"你……"崔十四喉头一哽,如同被人扼住了呼吸。  


"夜鹰"——这个尘封多年的名字,猛地剖开了他刻意掩藏的过往。  
崔十四是家中第十四个孩子,贫寒交迫之下,父母将他卖给了人牙子。
几经辗转,他最终被暗盟收留,成了一名杀手。  
或许是天赋异禀,又或许是求生本能,他从无名小卒一路拼杀,成了甲字级杀手。
十五岁那年,他被选为盟主的暗卫。  
记得第一次见到盟主时,满园海棠开得正艳。

那人一袭月白锦袍站在花树下,崔十四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他本以为这份痴念只能深埋心底,却不想对方竟也对他生了情意。  
后来盟主常召他贴身护卫,那人教他识字念诗,替他包扎伤口,醉酒也会调笑夸他“可爱”。
崔十四天真地以为,这就是话本里写的两情相悦。
年少的热忱让他一头扎进这场虚幻的美梦里。


他拼了命地护在那人身前,挡下无数明枪暗箭,哪怕伤痕累累也甘之如饴。
直到那次重伤濒死,他被丢弃在乱葬岗,才终于看清了真相。  
他不甘心,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回暗盟,却见那人早已拥着新欢,谈笑风生,哪里还记得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影子?  
心如死灰的崔十四在暴怒之下,拐走了盟主年仅六岁的儿子。
他本想报复,可那孩子一场高热后竟忘了前尘往事。
望着那张与盟主七八分相似的脸,崔十四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他,翻遍诗书为他取名"崔时蕴"。
这些年,他靠着卖豆花维持生计,将全部心血倾注在崔时蕴身上,"兄友弟恭"的这场戏,两人演的也是淋漓尽致。  


可如今,谎言终究被撕破。
崔时蕴的眼神冰冷刺骨,似在看一个肮脏的罪人。  
崔十四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少年。
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8 16:30 编辑

4.
崔十四站在窗前,望着院中飘落的枯叶。
他想,自己应该离开的,这样至少还能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。
"可若是走了,这世上就再没人需要我了。"
窗外秋风瑟瑟,卷起一地落叶,就像他漂泊无依的前半生。
他害怕再次回到那种孤零零的日子,没有人在等他,也没有人需要他。
他宁愿忍受崔时蕴的厌恶,也不愿独自面对漫长而无望的余生
于是,他留了下来,像一条被驯服的狗,心甘情愿地囚禁在崔府的角落里。  

"在想什么?"
崔十四慌忙转身,正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。
"没、没什么。"崔十四局促地搓着手,"就是……就是看这叶子落得厉害。"
"关铺子的事,考虑得如何?"
"都听你的。"崔十四没有犹豫,只要对方肯让他留下,他什么都能答应。
"你说关,今日我就去收拾。"
"不必了。"崔时蕴淡淡道,"我已派人去处理了。"
崔十四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低下头:"也好……"
"……这样也好。"崔十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"反正……反正我本来就是为了照顾你才……"
却无任何应答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崔十四像个影子般生活在崔府的角落,只有在夜深人静时,才能得到片刻温存。
终于,在一次温存后的深夜,崔十四终于鼓起勇气问道:“你既然记得……为何不回去当你的少主?”  
"闭嘴。"崔时蕴猛地推开他,"这事与你无关。"
"我只是……"崔十四伸手想拉住他,却被狠狠甩开。
"记住你的身份。"崔时蕴披上外衣,语气森冷,"以后莫要再提他。"
房门被重重关上,只留下崔十四一人躺在黑暗中,盯着床帐发呆。  

转眼到了大婚之日。  
崔府上下张灯结彩,红绸高挂。
崔十四站在回廊的阴影里,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。
他今日特意换上了新做的墨黑长衫,却还是与这府邸格格不入。
"崔师傅,您怎么在这儿?"管家匆匆走来,"马上就要行礼了,您得到前厅去。"
"我……我这就去。"
前厅里,喜乐喧天。
崔时蕴一身大红喜服,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。他身旁的新娘凤冠霞帔,端庄秀丽。
两人站在一起,宛如画中走出的璧人。
"一拜天地!"
他应该高兴的,他养大的少年终于功成名就,娶妻成家。可为什么...
"二拜高堂!"
崔十四看着新人朝宰相夫妇行礼,他慌乱地想要后退,却被管家一把拉住。
"崔师傅,该您了。"
"我?"
不等他反应,崔时蕴已经端着茶跪到他面前。
满堂宾客顿时安静下来,无数道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。
"哥,请喝茶。"
崔十四的手剧烈颤抖着,险些打翻茶盏。
这是崔时蕴第一次这样叫他,却是在他的大婚之上。
满堂宾客发出善意的笑声。
崔十四慌忙接过茶盏,仰头一饮而尽。
苦涩的茶水流过喉咙,却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。
喜乐再次响起,新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。
崔十四站在原地,看着手中的空茶盏,心里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。
"这样……也好。至少……他还肯叫我一声哥。"
红烛高照,喜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,只有他茕茕独立。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5.

崔十四近来总是心神恍惚。
自崔时蕴成亲后,那孩子往他屋里跑得反而更勤了,有时甚至深夜叩门,带着一身寒气就往他榻上钻。
每每如此,崔十四都羞愧得无地自容,尤其第二日在回廊遇见那位端庄贤淑的少夫人时,更是连头都不敢抬。

上元佳节,满城灯火。
崔时蕴破天荒地邀他同游灯市,崔十四受宠若惊,特意换了件崭新的衣裳。
可当他看见弟媳也在一旁时,顿时手足无措,恨不能立刻消失。

"发什么呆?"崔时蕴将一盏兔子灯塞进他手里,"接着。"
崔十四手忙脚乱地接住灯,他抬头正要道谢,却在灯火阑珊处,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。
十几年光阴仿佛从未在那人身上留下痕迹,与当年海棠树下一般无二,依旧是那般矜贵从容。
"夜鹰?"
崔十四如遭雷击,手中的兔子灯"啪"地掉在地上。
他想逃,双腿却像生了根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步步逼近。
"盟、盟主……"
白胤榛三步并作两步走来,一把将他搂进怀里:"真的是你……"
"他们都说你死了,我从未信过……"
四周的喧闹忽然远去。
崔十四恍惚看见十几年前的自己,也是这样被盟主抱在怀里。
白胤榛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,热泪滴在他颈间,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他下意识想推开,双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,轻轻回抱住了对方。
"王爷,可否放开家兄?"
崔十四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一股大力扯到身后。
"崔大人,好巧。"白胤榛从容地整了整衣袖,目光却仍黏在崔十四身上。
"无事的话,下官先行告退。"
崔时蕴冷着脸拱手,拽着崔十四就要离开。
"夜鹰,过来。我们许久未见……"
"回家!"崔时蕴突然历喝,惊得周围游人纷纷侧目。他脸色阴沉得可怕,攥着崔十四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。
崔十四浑身一颤,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。
他看了看白胤榛红了的眼眶,又瞥见崔时蕴攥紧的拳头,终是低声道:"小蕴,你和弟媳先回……我与故人有些旧事要叙。"
"你要跟他走?"
"我只是……"
崔时蕴猛地甩袖,转身没入人群中。
崔十四下意识追出两步,却只听见一句冰冷的"好得很"飘散在夜风里。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9 18:02 编辑

6.
两人还未及寒暄,一道高大的身影便从灯火中走来。来人面容冷峻,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"阿榛,该回去了。"男子说着,目光却牢牢锁在崔十四脸上,"这位是?"
白胤榛笑道:"这是夜鹰。"
"夜鹰......"男子低声重复,突然眼神一凛,显然想起了这个不知在白胤榛众多旧情中排第几位的名字。
崔十四站在两人之间,忽然觉得索然无味。
物是人非,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人,此刻竟再难掀起心中波澜。那个萦绕心头十余年的执念,竟在方才那个拥抱中悄然消散了。
他犹豫着是否该告诉崔时蕴关于身世的真相,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。
看崔时蕴方才的反应,分明早已见过白胤榛,却为何不相认?这其中缘由,他实在想不明白。
"盟主,我就先告退了。"崔十四拱手道,"有缘再会。"
白胤榛还想挽留,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闪动。
他向来如此,对每个旧情人都要嘘寒问暖一番,显得自己有多深情似的。
但身旁男子的脸色已然阴沉如水。白胤榛权衡片刻,只得道:"夜鹰,那便改日再叙。"
崔十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白胤榛讨好地拉那人的手臂,却被不动声色地甩开。
他不禁失笑,原来当年让自己肝肠寸断的情愫,不过自欺欺人的一场梦。
火树银花不夜天。
崔十四信步走上石桥,却见桥头立着个熟悉的身影。
崔时蕴背靠栏杆,手中提着他方才掉落的兔子灯,灯火映照下,他的脸色阴晴不定。
"你怎么在这......"
"回家吧。"崔时蕴转身就走,却刻意放慢了脚步。
两人并肩穿过熙攘的人群,花灯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。
"白胤榛是你的父亲......"
"我知道。"
"你为何装作不认得他?"
崔时蕴突然停下脚步,转头看他:"没必要,也与你无关。"
他冷笑一声:"怎么,见到旧情人,就急着把我推回去?"
崔十四哑然。
"我不是......"
"那就闭嘴。"崔时蕴拽过他的手腕,"回家。"
恰在此时,漫天烟花轰然绽放,照亮了两人交叠的身影。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5 天前
哈哈哈哈哈 看爽了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4 天前
7.
近日崔府上下喜气洋洋,少夫人孟婉有了身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府邸。
崔十四站在回廊下,看着下人们忙着张罗补品,脸上挂着笑,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他该高兴的,崔家要添丁了,可胸口总堵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
晚膳时分,三人围坐在花厅,桌上的菜肴精致可口,却莫名透着几分冷清。
崔时蕴自始至终阴沉着脸,丝毫不见将为人父的喜悦,筷子在碗中拨弄,却不见进食。
崔十四见状,笑着夹起一块鲜嫩的鲈鱼腹肉,放在孟婉碗中。
"多吃些,对孩子好。"
孟婉低声道谢,只是那双总是温婉的眸子,此刻却闪烁着不安的光芒。
崔时蕴突然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汤匙叮当作响。
"我有孩子你就这般欢喜?"
"为何不欢喜?"崔十四强作欢颜,"我马上要做伯父了,你也要当爹了......"
"好得很!"
崔时蕴猛地起身,拂袖离去。
"崔郎……"孟婉轻声唤道,却只得到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崔十四忙打圆场:"我们吃,别管他,他一向如此,过会便好了。"
烛花突然爆了个灯花,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刺耳。
孟婉盯着碗中那块渐渐冷去的鱼肉,始终没有动筷。
"可是不合胃口?"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孟婉深吸一口气,她声音很轻,似乎很没有底气:"崔大哥……人贵有自知之明。"
这句话像一记闷棍,打得崔十四眼前发黑,他的筷子僵在半空。

"我明白……我会离开。"
孟婉似乎没料到这般干脆,朱唇微启,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她无意识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,那里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,一个注定要将崔十四彻底排除在外的证明。
"我与崔郎已有骨肉,从前那些……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。"
"……明日我便离开。"


走出花厅时,夜风扑面而来。

崔十四仰头望着檐角那轮孤月,前尘旧梦都已尘埃落定,即使他再不想孤身一人,也没有任何理由赖在这里。
他这半生,就像那水中捞月的痴人,终究是黄粱一梦,什么都没得到,什么都没留下。
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4 天前
要开始虐了!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4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9 18:08 编辑

8.
朝堂上的争执声渐渐远去,崔时蕴却始终心不在焉。
轿帘外飘着细雪,崔时蕴却觉得心头烧着一团火。
那间偏院的门扉果然大敞着,屋内炭盆早已冷透,床榻上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,就像从未有人住过。
"崔十四!"
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,再无那人的回答。
崔时蕴怒气冲冲推开正房的木门。
"孟婉!"
"崔十四人呢?"
"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?"他一把攥住孟婉的手腕。
孟婉疼得蹙眉,却不敢挣脱:"我也是为他好……如今朝中局势动荡,他在府中只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把柄……"
崔时蕴松开手,深吸一口气:"他可有说去哪里?"
见孟婉摇头,待情绪稳定,崔时蕴转身望向窗外,梅枝上的积雪还未消融。
"天还这么冷,他能去哪……"
忽然,崔时蕴心头一震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府门。

靖王府的朱漆大门前,崔时蕴的拳头砸得门环哐当作响。
开门的管家看清来人面容时,不禁一怔,这张脸,竟与年轻时的王爷有七分相似。
"告诉你家王爷,崔时蕴前来拜访。"

暖阁内,白胤榛斜倚在软榻上,手中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。
见崔时蕴闯进来,他挑了挑眉:"怎么,终于想通要认祖归宗了?"
"崔十四可曾来过?"崔时蕴直接打断了他的寒暄。
白胤榛面露疑惑:"崔十四是谁?"
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崔时蕴的怒火。
他强压着翻涌的怒火,装作云淡风轻,嗤笑道:"亏他惦念你十几年,你竟连他本名都不记得!"
"夜鹰?"白胤榛猛地坐直身子,"他出什么事了?"
崔时蕴看着他这个便宜爹一副滥情的样子,更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转身欲走,却被白胤榛叫住:
"你不认我也罢,难道连去祭拜一下你娘都不肯吗?"
崔时蕴脚步一顿,却没有回头。
这对所谓的父母,除了给他这具躯壳,何曾尽过半点责任?
他是被强迫生下的孽种,是困住那女人的枷锁。
那个阴暗的院落,他永远记得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,就像看一个恶心的臭老鼠。
而眼前这个男人,沉浸温柔乡,留连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上。
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暗盟,"少主"的名号带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明枪暗箭。
直到那夜,崔十四背着他逃出魔窟,给了他一个家,一个新的名字,一段新的人生。

走出靖王府,寒风扑面而来。
崔时蕴站在长街上,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茫然。
他本该恨崔十四的,恨他当年的情不自禁,恨他这些年的畸形纠缠,恨他把自己当做白胤榛的替身。
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,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与不安。
"崔十四……你去了哪里……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4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29 22:21 编辑

9.
崔十四在城门口徘徊良久,他抬头望向城门,守卫已经开始推动那扇厚重的木门,
"快些!城门要关了!"
崔十四的脚步顿住了,最终他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。

崔十四在离崔府最远也最偏僻的巷尾租了间小院。
院子不大,但胜在清静,院墙外有一棵老槐树,枝丫横斜,正好能挡住巷口投来的视线。
他用积蓄置办了些简单的家什,又买了个小推车,悄悄支起了豆花摊子。
只是这几日倒春寒来得凶猛,寒风夹着湿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崔十四望着阴沉的天色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,
他总是担心崔时蕴,那人小时候体弱,每到这个时候总会病上一场。

这夜,他终于按捺不住,趁着月色翻进了崔府高墙。
崔府静悄悄的,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。崔十四借着阴影的掩护向主屋摸去。
主屋黑漆漆的,没有一丝光亮。
崔十四轻轻跃上屋顶,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。
借着月光,他能看清屋内空无一人,床铺整齐,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。
他又摸到书房顶上,同样漆黑一片。
最后,他鬼使神差地来到自己曾经的住处,还未掀瓦,就看见窗纸透出微弱的烛光。
他本想看一眼就走,可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让崔十四心头一颤。
崔十四轻巧地翻下屋顶,溜进了小院的厨房。他熟练地生起火,从怀里掏出今早专门买的梨子,去皮切块,又找出冰糖和川贝,熬了一碗梨汤。
崔十四小心翼翼地端着瓦罐,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门前。
门没锁,他轻轻推开一条缝,闪身进去。
崔时蕴躺在床上,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眉头紧锁,似乎睡得并不安稳。
崔十四轻手轻脚地将梨汤煨在小炉上,正要离开,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"哥......是你吗?"
这声"哥"叫得他心头酸软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崔十四没有应答,正欲离开,却被一双手从背后紧紧抱住。
"我是在做梦吗……"滚烫的额头抵在他背上,"你去哪了?为什么不告而别……"
崔十四挣开怀抱。
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崔时蕴,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孟婉。
这段扭曲的关系里,他活的哥哥不像哥哥,情妇不像情妇,自己都觉得恶心。
"莫要寻我,梦该醒了……"这话不知是在劝自己还是安慰崔时蕴。
崔时蕴突然扑上来,却被崔十四一个侧身闪开。
一个甲字级杀手的身手,即便荒废多年,也远非常人能及。崔时蕴委屈地看着崔十四,眼神里都是在谴责他的躲避。
"是我的错。"崔十四抬手抚上崔时蕴的额头,像小时候哄他时那样轻轻摩挲,"是我不该带走你,是我太自私,对不起……做回白霖不好吗?"
"崔十四,是你把我带走的,现在为何我让我回去!"
"崔十四,你不能走!"
"哥……你别走……"
"睡吧。"崔十四指尖在颈后轻轻一点,崔时蕴便软倒在他怀中。
将人安顿好后,崔十四最后看了眼那张熟睡的脸,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。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蹲蹲嘿嘿ww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嘿嘿,他急了他急了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本帖最后由 匿名 于 2025-4-30 14:31 编辑

10.
崔时蕴睁开眼,身上还残留着昨夜高热带来的钝痛。
他缓缓支起身子,目光落在床头的梨汤上,汤水还冒着丝丝热气。
这不是梦。
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,自己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,被崔十四轻易甩开的狼狈,还有那句冷硬的"梦该醒了"。
羞耻感涌上心头,崔时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。
可在这羞耻之下,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。
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,那些无处安放的思念,还有看见崔十四与白胤榛相拥时,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嫉妒。
他以为自己早已学会将那份不该有的情愫深埋心底,可崔十四一出现,所有的伪装都溃不成军。
"走了也好……"崔时蕴喃喃自语。
未入局之前,他撵着崔十四离开,如今却又这般不舍,这种斩不断的情绪让崔时蕴烦躁不已。
可眼下局势波云诡谲,崔十四留在崔府反而不安全。以他的武功身手,只要藏得够深,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。
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崔时蕴迅速收敛情绪,将空碗放回炉边。
他披衣起身,推开窗户,让晨风吹散屋内残留的梨水香气和那些不该有的念想。
朝堂上的暗流比倒春寒更令人心惊。
老皇帝病体沉疴却紧握权柄不放;太子萧炎表面与世无争,实则早已与丞相暗通款曲;而秦王萧慬更是虎视眈眈,背后站着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白胤榛。
想到白胤榛,崔时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痛。
那张与自己过分相似的脸,那些暧昧不清的暗示,还有所谓的"父子关系",全都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。
他不过是一枚棋子,太子用来试探牵制丞相,白胤榛用来渗透朝堂。
"崔郎,你身体可有好些?"
孟婉轻叩房门。"我煮了祛寒的汤药给你送来。"
崔时蕴打开房门,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妻子。
太子选中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科进士做丞相女婿,一是为了掩人耳目,避免皇帝疑心他结党营私;
来,恐怕就是为了监视自己与白胤榛之间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。
"多谢。"崔时蕴接过药碗。
孟婉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轻声道:"太子殿下明日设宴,请公子务必出席。"
药汁苦涩难当,崔时蕴却仰头一饮而尽。
什么宴席?无非又是一场场试探。
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翰林院编修,不过是太子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,一个虚构的孩子、一段虚假的婚姻、还有朝堂的明争暗斗,把他捆在这个囚牢里,毫无反抗之力,任人宰割。
碗底残留的药渣像极了命运的嘲弄。
孟婉虽爱慕太子,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,却良心未泯,不愿妄害他人性命,在这局中局里只想明哲保身。
在崔十四离开后,她曾红着眼眶告诉崔时蕴,太子已看破他对崔十四的心意,让那人离开才是最安全的。
太子若用崔十四要挟他,秦王同样会以崔十四的性命相逼。如今那人自行离去,反倒成了最好的结局。
所以崔时蕴只能选择不再找寻找那人。
他不能在意任何人,不能有软肋,不能……
瓷碗在掌心碎裂,割开皮肉,鲜血蜿蜒而下。
"崔郎!"孟婉惊呼,慌忙掏出手帕。
"无妨。"崔时蕴淡然一笑,任鲜血滴落。
既然逃不开这漩涡,那便周旋到底。
太子的把柄,白胤榛的秘密,还有暗盟的脉络,他总要抓住些什么,才能在这吃人的朝堂上,为自己和崔十四搏一条生路。
"告诉太子殿下,臣必定准时赴宴。"
窗外,春寒料峭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上酝酿。
而某个偏僻小巷的豆花摊前,热腾腾的白雾正袅袅升起,模糊了摊主那张平凡却温柔的脸。
(权谋废啊……我尽力了……只能平铺直叙了,太弯弯绕绕写起来太长了,我好懒……简单交代下背景吧,毫无逻辑,充满BUG。)
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虐起来了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哈哈,有人看吗……有点想坑了……
匿名用户
匿名用户  发表于 3 天前
11.
崔十四擦桌子的手微微一顿。
这几日总有人在摊子附近徘徊,至少有两拨人马在盯着他,一拨像是暗盟的探子,另一拨却摸不清来路。
敌暗我明,他只能按兵不动。
每日收摊后,他都会在巷子里绕上几圈,确保无人跟踪才回到租住的小院。
初春的晨雾还未散尽,崔十四的豆花摊前来了位不寻常的客人。
"夜鹰,来碗甜豆花。"
"您稍等……"
崔十四的手很稳,豆花勺精准地划开凝脂般的豆花,浇上琥珀色的糖浆,撒上桂花碎。
待一切准备完毕,崔十四双手奉上:"盟主有何吩咐?"
白胤榛用瓷勺轻轻搅动豆花,白胤榛舀了一勺,眯起眼:"这手艺跟谁学的?甜而不腻,滑嫩爽口,比翡翠楼的强多了。"
崔十四垂手而立,拘谨地站在桌前。
"放心,我不是来问罪的。"白胤榛敲了敲桌面,"坐下说话。"
木凳发出不堪重负的"吱呀"声。
崔十四只敢坐半边凳子,背挺得笔直。
"可知如今朝中局势?"
崔十四摇头。
"阿霖从未与你提起?"白胤榛意味深长地搅动着碗里的豆花。
崔十四缓缓点头。
"他倒是想护着你……"白胤榛轻笑,"不过眼下,阿霖的处境可不太妙啊。"
"他怎么了?"崔十四猛地抬头,撞进白胤榛似笑非笑的眼里。
"暂时无事。"白胤榛慢条斯理地又舀了一勺豆花,"不过太子已经起疑,秦王那边......"
"要我做什么?"崔十四急声打断。
雾气中,白胤榛的眉眼显得格外温柔:"回来吧,做我的侍卫。"
锅里的豆花还在咕嘟作响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崔十四的表情。
"好。"
这个字脱口而出时,崔十四看见白胤榛眼底闪过一丝讶异。
他苦笑着想,自己果然还是那个傻子,明知是火坑,只要为了崔时蕴,照样会往里跳。
发表于 3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好香……弱弱问一嘴,我在青花鱼那边也看到了,那边的作者的是你吗还是有坏人搬的(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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